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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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野崎梅太郎：「我就直接問了。」
野崎梅太郎：「你聖誕節怎麽不約會？」
宮崎亞希：「你這也直接過頭了吧......」
高二的第二學期將近結束，伴隨而來的不僅有大街小巷都將大張旗鼓裝扮慶祝的聖誕節，還有兢兢業業每逢重大節日為獲得特刊靈感必發訊息關心我的日常生活的漫畫家鄰居的信息轟炸。
宮崎亞希：「這是哪裏來的情報？你直接問他的？」
野崎梅太郎：「對，但他似乎很忙，我就沒多打擾。」
......所以被瘋狂發消息套話的那個人就成了我。
8月的暑假，立海大自然是大獲全勝摘得全國大賽冠軍名號，全號稱年無休周末加班的網球部終於也迎來了短暫的休假期。
在此期間，就在征得同意的前提下帶著柳蓮二和野崎梅太郎以及他的同學佐倉千代一起見了一面......畢竟他們二位男生好像都對彼此很感興趣。
總之那場游樂園之行，我和佐倉同學是玩得很盡興。而另外兩個人......至少野崎梅太郎肯定很滿意，記了一手資料和滿內存卡的相機取材，還和柳蓮二交換了聯系方式。
他們兩個人常有聯系是我在發現野崎梅太郎打探我情報頻率減少的時候察覺到的，明明沒聊過什麽，卻每次發消息時都能精準猜到我的一些計劃,大概就是柳蓮二那裏知道的。
關於他們到底會聊些什麽這個問題，最初我也因為好奇問過，野崎那邊的回覆是「和柳聊過了才知道原來宮崎你說的大部分都不是事實，實在是太歪曲了，你到底是怎麽構成你們倆之間的相處模式的」——氣得我差點拉黑他。
而另一個人的回答則是：“野崎？......啊，說起來，最近是時常有交流。”
問了到底在聊些什麽之後，總是些很模糊的答案。“有時候會問我一些網球方面的事情，或者是關於亞希的事情。”
看來最近漫畫裏麻美子和鈴木總是在打一些含有奇幻元素的網球的劇情是事出有因......話說既然是我自己的事情，為什麽不問本人？
當時正在他自己的房間裏面，本來正各自占據桌子的一邊各幹各的事情，問出口後就被連著椅子一起拉了過去。
“光問亞希也不是萬全之策，參考另一方的想法更為保險——我認為他是這麽想的可能性是94.37%。”兩只手被從指尖到手腕反覆揉了個遍，他講話的語氣和手上的力度一樣輕：“況且，我也不只是被動提問，可以說結果是雙方共贏。”
體溫傳過來，手中的血液流動暢通使溫度上升，我的臉也和他手指經過的地方一樣發燙。
“所以他拿什麽跟你交換的？”
“就只是亞希的事情而已。”很近的距離之下，說話時溫熱的氣息也落在彼此的臉頰上。“關於我不知道的亞希的事情。”
所以又回到那個開始的問題。
“到底為什麽不問我，我也都會回答的。”我側過臉和他說話，努力不碰到他的嘴，然而很快又被他一只手推回了原先的視角。
“也包括不知道該怎麽和我親近，所以和他商量的事情？”
接不下去，我只好轉移話題。“......野崎這個人，怎麽總愛洩露他人隱私......”
最後記憶變得很模糊，隱隱約約他應該是解釋了很長的原因，還穿插幾個真實和野崎梅太郎交換信息的事件，然而我都沒什麽印象。
......後來的狀態徹底不是很方便聊天了，就此沒有下文。
回過神來一想他那話完全和野崎梅太郎一個意思，都在說我搞不清楚狀況沒有可參考性！
綜上所述，事情在我已知但無法阻止的情況下愈演愈烈，他兩的交流如果不是因為慣例年底網球部正選又被送去深山老林關上不知道多久的U-17世界賽選拔，柳蓮二忙碌於訓練被迫中止，恐怕我作為受害者的後果只會更難熬。
很早我就聽說過這個集訓的恐怖之處，不光選手在裏面要受傷甚至有生命危險，傳聞還有靈異事件——國三那年有段幽靈武士的傳聞從二年級到整個學部都傳得人盡皆知，班上的女生連著討論了好幾天。
我簡潔地跟野崎梅太郎說明了情況。
宮崎亞希：「......就是這樣。」
宮崎亞希：「所以我們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面了，多半他又要被選去國外比賽，下次見面總得等到打完比賽回來吧。」
野崎梅太郎：「原來如此......真是太遺憾了」
野崎梅太郎：「本有些關於情節的內容想和他商量下，那還是等他以後空閑的時間吧。」
看著屏幕上最後那個留著面條淚的兔子表情，我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怎麽說......雖然我朋友和男朋友關系好是該高興啦，但有種地位被取代的感覺。
明明梅子的閨中密友是我才對！
本以為事情告一段落，然而左上角的未讀裏面又多收到一條信息。
幸村精市：「我聽說了，自從集訓後你們再沒見過面了？」
很久不見的關心部員情感生活的部長又出現了。
我還沒來得及給他回覆，馬上又跳出新消息。
幸村精市：「為什麽？」
放學後的教室裏，我本來打算收拾東西和中島美紀一起去新開的甜品店，正巧她也在問。
“聖誕節沒約嗎？”她看起來相當驚訝：“為什麽？不和柳君約會？”
第幾個人問我這個問題了來著，我和她對視兩秒，又垂眼看手機裏的聊天界面......話說。
宮崎亞希：「您不是最清楚原因的嗎部長？」
全體正選被綁架到深山老林裏進行世界杯集訓，國家榮譽的大事哪輪得到我這個普通學生抱怨。
同樣的回答被我塞回給中島美紀。
“嗯......但是，”她的解釋和幸村精市的消息一起到達。
“其實是可以申請短暫外出的啊。”
我低頭看著幸村精市和她相差無幾的就差沒把“快去約柳蓮二約會”這條信息直接滾屏投放的暗示，反問他怎麽知道我沒約。
柳蓮二肯定是不會一問就回答的，畢竟他自己說的和幸村精市是有來有往的博弈問答......
幸村精市：「從中島那裏知道的。」
......我向這個名字的主人投去譴責的目光。
中島美紀被我看得心虛：“那個，他現在算我的半個上司......”
因為是為校爭光，多次取得佳績的優秀社團，可以說大部分學校相關的社團資源都會優先傾斜給網球部，比如說勞動力。前段時間學校新編寫招生手冊，以此為噱頭對網球部進行深度取材和宣傳，利益交換之下學生會委派了宣傳部代表去交流和幫忙。
這個不幸的犧牲者就是中島美紀。
簡而言之，暫時要兼職兩方，幹的是社團經理的活但毫無權力，空有工作，沒有頭銜。
我將心比心，設想了一下同為幸村精市手下的部員的處境，很快就原諒了她把我賣掉這件事。
“......你也是辛苦了。”至少我只會因為互損不過他而被語言打擊，可是在他手底下幹活的人更會遭受精神壓迫，幸村精市人不在學校，看她這幾天網球部報道就知道活還是照樣在派：“網球部生活感覺怎麽樣？”
都是被大魔王剝削的可憐人，何嘗不是一種惺惺相惜。
“不怎麽樣，都洗爛他三件外套了......”，中島美紀含糊略過幾句，把偏離話題中心的談話扯回正軌：“總之U-17沒有你想的那麽不近人情啦。”
要問我有沒有這個想法......
那當然還是想的。
於是好幾條左右而言他的短信發過去試探，猶豫著怎麽切入正題，最後還是柳蓮二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
柳蓮二：「亞希是不是有話想說？」
翻來覆去睡不著，拿出手機問他這幾天是不是很累，結果沒想到收到了秒回。
宮崎亞希：「你怎麽這個點還醒著？」
柳蓮二：「這幾天你給我發消息的時候都是半夜，每次回覆過去都錯開時間。」
柳蓮二：「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能在力所能及範圍內保持聊天時長。」
所以是特地在這個點沒睡等我消息的意思。
再糾結下去影響到世界級比賽選手的健康作息，那我真是罪大惡極。
宮崎亞希：「其實我是想問，你們最近訓練忙嗎？」
宮崎亞希：「也不是很最近，之後會不會也很忙？」
宮崎亞希：「節假日之類的是照常訓練還是會放假？」
柳蓮二：「訓練每天的強度不會有很大變化，聖誕節會有休息時間，可以申請外出。」
.......原來是可以請假的。
柳蓮二：「那麽。」
柳蓮二：「如果亞希也有空的話，要不要一起過聖誕？」
我給他回覆好的準備發出去，看到他接下來的信息。
柳蓮二：「“好的”——我想你會這麽說？」
想到這個人現在可能是半夜一片漆黑裏亮著手機屏幕給我發消息，甚至是一副游刃有餘的表情的樣子，我忍不住想笑。
--
然後到了聖誕節當天。
整整一個多月沒見，在地獄集訓下人都瘦了一圈，明明本來就沒能再瘦的空間了。
我被他的大衣整個包住，一起裹在他懷裏，感覺臉靠著的地方從很硬的骨骼感變得柔軟了，仔細想想那大概是放松狀態下的肌肉。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近距離仰視著和他講話的時候，目光第一時間會落在分明的喉結上，再往上就是嘴唇，講話時呼出的熱氣在低溫下凝成霧。
“你是怎麽發現的？”他問完後，頓了幾秒自己想出了答案：“因為貼近時接觸的部位明顯變化的可能性是85.43%。”
我轉了下頭，臉從側著緊貼到正對著，整個埋進了他胸前的衣服裏：“你是對的。”
話說，果然那個科學常識是對的，人的肌肉在放松的情況下也是軟的......咳咳。
柳蓮二講話時有微妙的幾秒沈默：“......亞希，你現在在想......”
我趕緊打斷他：“等會！等會！別說出來！”
你知我知，能意會就可以了，何必非要和我再確認一遍......明明你說的時候也覺得很尷尬吧？
而且下意識和我自己對比了一下這種事情，哪怕是想了幾秒鐘我也很後悔......性別都不一樣，我的腦子不是被凍傻了吧。
但是他這種不是肌肉型，甚至偏瘦高的都有這麽明顯，那真的壯的體格能多誇張啊......
從我們學校的網球部類比的話，大概是真田弦一郎？
毫無意識已經又一次想偏的我，在被柳蓮二一下往上提起時回過神來。
“嗯、什麽？”我茫然地被他握著腰舉起，察覺到此時我們是面對面的距離。
雖說他偶爾會因為我們之間的身高差做出一些人為拔高我的海拔，然後和我平視的舉動，但更多情況下還是遷就我彎腰為主，更何況是在公眾場合下。
......雖然現在我們在的地方沒什麽人，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柳蓮二平靜地和我對視：“雖然理解亞希會不好意思的心情，但從我對你的了解程度來說，剛才你在想到其他人的胸圍和我作比較的可能性是9......”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不好意思啦！”我趕緊捂住他的嘴：“不會再想了，我們去吃飯吧？好吧？好吧？”
太可怕了，這就是柳仙人的實力嗎。毫無顧忌地能說出讓聽的人感到羞恥的話。
“......”
他把我放了下來。
雖然他沒說話，但我從神情中看到了要我解釋和酌情考慮後續處理兩種意思。
要我怎麽解釋，畢竟我真的想了來著。
“嗯，人之常情......對比只是一種普通的觀察視角......”我硬著頭皮開口。
真的扯不下去了，快結束了這個話題吧真的。
快速觀察下左右都沒什麽人，現在也沒聽到什麽人的說話聲，我趁機快速踮腳碰了下他的下巴。
“去吃飯好嗎？”我心虛地去拉他的手：“你應該也餓了。”
手被反握住，馬上通過接觸的皮膚感知到了另一方略高的體溫。
“......”柳蓮二相當明顯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又語氣溫柔地問：“好的，亞希想吃什麽？”
問是這麽問了，估計一會不用我回答也能自己推測出來，總之上面一個話題結束了就行。
--
吃完飯又一起看了電影，已經過了晚上八點。
我想到他來這邊的山路車程本就耗時久，打算就此結束。
“現在回去應該不會很晚才到吧？”盡管還想再待一會來著，我努力擺出輕松送走他的樣子：“你們的車最晚到什麽時候？”
聖誕禮物柳蓮二送了我一條圍巾，收到之後我馬上戴上了，問問題的時候他正在幫我整理。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亞希還想再去哪裏？前面的廣場有棵很大的聖誕樹，之前不是說想去看看嗎？”
這個之前好像要追溯到夏天的時候了，我當時也只是隨口一說，他居然到現在還記得。
“是有點想，但是太晚會錯過你的班車吧。”
柳蓮二來之前已經告知過我，每天集訓地點都有從山上下去的巴士，所以我想當然地認為是有來回接送的班車服務。
“不會。”他語氣淡然地回答：“U-17沒有門禁，只要趕在明天早上集訓前爬山回去就可以。”
我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爬？”
接下來得到的信息超出了我的預想。
我原以為U-17之所以如此惡名遠揚，是因為它魔鬼的訓練強度和封閉性，沒想到它甚至是把送過去的青少年當特種兵培養的。
“所以，每天早上都有下來的車是因為要把淘汰的人送到敗者區鍛煉？”
“偶爾也有堅持不了而要求直接下山離開的。”
“平時想要離開訓練區，就要自己步行解決？”
大概是看我的表情一副世界毀滅的震驚，他猶豫著想要安慰我：“也沒有你想得那麽誇張，一開始確實有人爬了大半天，熟悉路線之後三個小時內就可以走完全程了。”
我抓住了關鍵信息：“......所以你已經爬過了？”
然後我又聽了一腦子他在國三時初次參加是如何主動棄權成為敗者組之一，然後吊著斷橋索仿佛人猿泰山一樣一群人從山上掉到河邊，最後又徒手攀巖到訓練區的故事。
怎麽說，世界上最震撼人心的森林探險紀錄片也沒有更真實的了。
難怪幸村精市那麽隨便地和我說可以請假外出。
他們不是管理嚴格，是根本放人就不管死活。
我心裏此時想法亂成一團，柳蓮二像完全沒察覺似的繼續問我原來那個問題：“還去看聖誕樹嗎？”
這哪是聖誕樹的問題。
“不行，”我下意識反對，“到那時候就太晚了......不對。”
就算現在讓他回去，不還是一樣要經歷長時間的深山夜爬。
他又問了一遍：“所以決定去看了？”
......好像想到了一個解決方法，但是要我說出來也太挑戰個人勇氣了。
“去吧。”不看白不看，“不過你不可以爬山回去，那樣太危險了。”
怎麽能讓男朋友大冬天深夜裏在深山老林裏一個人爬上去啊，我鼓起勇氣問他。
“要不要去我的酒店房間？”
--
本來約定的地方就是顧及到他的路程耗時，選了最靠近集訓地點的繁華地區，但多少離家裏有點遠了，所以提前預訂了酒店。
重大節日，特別是聖誕節和平安夜的酒店房間早就都被提前預訂，這種時候再找一間有房的現場訂基本就是毫無可能。
好在盡管我的是單人間，但是是大床，睡兩個人也空間充足。
大概表現得過於局促緊張，被捧著臉親了一下安撫。
“別怕，明天一早我就要趕下山的車回去，早點睡覺吧。”
某人語氣聽上去很平靜，耳根居然紅透了。
“我......我沒事。”我裝作鎮定地推他：“你先去洗澡。”
我當然相信他本人毫無別的想法，畢竟是我提的建議，而他什麽也沒帶，換洗的衣服都是在商場臨時買的。
期間柳蓮二主動要求打地鋪或睡沙發，被我駁回。
沙發根本裝不下他的身長，地鋪睡會很冷。我看了下單人沙發：“要不我來睡，你去床上。”
......也被快速否決。
最後兩個人各蓋一張被子躺在了床上。
雖然被說了什麽也不會做，但還是很緊張。
......其實做些什麽我也沒關系的就是了......
這句話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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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崎梅太郎：「我就直接問了。」
野崎梅太郎：「你聖誕節怎麽不約會？」
宮崎亞希：「你這也直接過頭了吧......」
高二的第二學期將近結束，伴隨而來的不僅有大街小巷都將大張旗鼓裝扮慶祝的聖誕節，還有兢兢業業每逢重大節日為獲得特刊靈感必發訊息關心我的日常生活的漫畫家鄰居的信息轟炸。
宮崎亞希：「這是哪裏來的情報？你直接問他的？」
野崎梅太郎：「對，但他似乎很忙，我就沒多打擾。」
......所以被瘋狂發消息套話的那個人就成了我。
8月的暑假，立海大自然是大獲全勝摘得全國大賽冠軍名號，全號稱年無休周末加班的網球部終於也迎來了短暫的休假期。
在此期間，就在征得同意的前提下帶著柳蓮二和野崎梅太郎以及他的同學佐倉千代一起見了一面......畢竟他們二位男生好像都對彼此很感興趣。
總之那場游樂園之行，我和佐倉同學是玩得很盡興。而另外兩個人......至少野崎梅太郎肯定很滿意，記了一手資料和滿內存卡的相機取材，還和柳蓮二交換了聯系方式。
他們兩個人常有聯系是我在發現野崎梅太郎打探我情報頻率減少的時候察覺到的，明明沒聊過什麽，卻每次發消息時都能精準猜到我的一些計劃,大概就是柳蓮二那裏知道的。
關於他們到底會聊些什麽這個問題，最初我也因為好奇問過，野崎那邊的回覆是「和柳聊過了才知道原來宮崎你說的大部分都不是事實，實在是太歪曲了，你到底是怎麽構成你們倆之間的相處模式的」——氣得我差點拉黑他。
而另一個人的回答則是：“野崎？......啊，說起來，最近是時常有交流。”
問了到底在聊些什麽之後，總是些很模糊的答案。“有時候會問我一些網球方面的事情，或者是關於亞希的事情。”
看來最近漫畫裏麻美子和鈴木總是在打一些含有奇幻元素的網球的劇情是事出有因......話說既然是我自己的事情，為什麽不問本人？
當時正在他自己的房間裏面，本來正各自占據桌子的一邊各幹各的事情，問出口後就被連著椅子一起拉了過去。
“光問亞希也不是萬全之策，參考另一方的想法更為保險——我認為他是這麽想的可能性是94.37%。”兩只手被從指尖到手腕反覆揉了個遍，他講話的語氣和手上的力度一樣輕：“況且，我也不只是被動提問，可以說結果是雙方共贏。”
體溫傳過來，手中的血液流動暢通使溫度上升，我的臉也和他手指經過的地方一樣發燙。
“所以他拿什麽跟你交換的？”
“就只是亞希的事情而已。”很近的距離之下，說話時溫熱的氣息也落在彼此的臉頰上。“關於我不知道的亞希的事情。”
所以又回到那個開始的問題。
“到底為什麽不問我，我也都會回答的。”我側過臉和他說話，努力不碰到他的嘴，然而很快又被他一只手推回了原先的視角。
“也包括不知道該怎麽和我親近，所以和他商量的事情？”
接不下去，我只好轉移話題。“......野崎這個人，怎麽總愛洩露他人隱私......”
最後記憶變得很模糊，隱隱約約他應該是解釋了很長的原因，還穿插幾個真實和野崎梅太郎交換信息的事件，然而我都沒什麽印象。
......後來的狀態徹底不是很方便聊天了，就此沒有下文。
回過神來一想他那話完全和野崎梅太郎一個意思，都在說我搞不清楚狀況沒有可參考性！
綜上所述，事情在我已知但無法阻止的情況下愈演愈烈，他兩的交流如果不是因為慣例年底網球部正選又被送去深山老林關上不知道多久的U-17世界賽選拔，柳蓮二忙碌於訓練被迫中止，恐怕我作為受害者的後果只會更難熬。
很早我就聽說過這個集訓的恐怖之處，不光選手在裏面要受傷甚至有生命危險，傳聞還有靈異事件——國三那年有段幽靈武士的傳聞從二年級到整個學部都傳得人盡皆知，班上的女生連著討論了好幾天。
我簡潔地跟野崎梅太郎說明了情況。
宮崎亞希：「......就是這樣。」
宮崎亞希：「所以我們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面了，多半他又要被選去國外比賽，下次見面總得等到打完比賽回來吧。」
野崎梅太郎：「原來如此......真是太遺憾了」
野崎梅太郎：「本有些關於情節的內容想和他商量下，那還是等他以後空閑的時間吧。」
看著屏幕上最後那個留著面條淚的兔子表情，我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怎麽說......雖然我朋友和男朋友關系好是該高興啦，但有種地位被取代的感覺。
明明梅子的閨中密友是我才對！
本以為事情告一段落，然而左上角的未讀裏面又多收到一條信息。
幸村精市：「我聽說了，自從集訓後你們再沒見過面了？」
很久不見的關心部員情感生活的部長又出現了。
我還沒來得及給他回覆，馬上又跳出新消息。
幸村精市：「為什麽？」
放學後的教室裏，我本來打算收拾東西和中島美紀一起去新開的甜品店，正巧她也在問。
“聖誕節沒約嗎？”她看起來相當驚訝：“為什麽？不和柳君約會？”
第幾個人問我這個問題了來著，我和她對視兩秒，又垂眼看手機裏的聊天界面......話說。
宮崎亞希：「您不是最清楚原因的嗎部長？」
全體正選被綁架到深山老林裏進行世界杯集訓，國家榮譽的大事哪輪得到我這個普通學生抱怨。
同樣的回答被我塞回給中島美紀。
“嗯......但是，”她的解釋和幸村精市的消息一起到達。
“其實是可以申請短暫外出的啊。”
我低頭看著幸村精市和她相差無幾的就差沒把“快去約柳蓮二約會”這條信息直接滾屏投放的暗示，反問他怎麽知道我沒約。
柳蓮二肯定是不會一問就回答的，畢竟他自己說的和幸村精市是有來有往的博弈問答......
幸村精市：「從中島那裏知道的。」
......我向這個名字的主人投去譴責的目光。
中島美紀被我看得心虛：“那個，他現在算我的半個上司......”
因為是為校爭光，多次取得佳績的優秀社團，可以說大部分學校相關的社團資源都會優先傾斜給網球部，比如說勞動力。前段時間學校新編寫招生手冊，以此為噱頭對網球部進行深度取材和宣傳，利益交換之下學生會委派了宣傳部代表去交流和幫忙。
這個不幸的犧牲者就是中島美紀。
簡而言之，暫時要兼職兩方，幹的是社團經理的活但毫無權力，空有工作，沒有頭銜。
我將心比心，設想了一下同為幸村精市手下的部員的處境，很快就原諒了她把我賣掉這件事。
“......你也是辛苦了。”至少我只會因為互損不過他而被語言打擊，可是在他手底下幹活的人更會遭受精神壓迫，幸村精市人不在學校，看她這幾天網球部報道就知道活還是照樣在派：“網球部生活感覺怎麽樣？”
都是被大魔王剝削的可憐人，何嘗不是一種惺惺相惜。
“不怎麽樣，都洗爛他三件外套了......”，中島美紀含糊略過幾句，把偏離話題中心的談話扯回正軌：“總之U-17沒有你想的那麽不近人情啦。”
要問我有沒有這個想法......
那當然還是想的。
於是好幾條左右而言他的短信發過去試探，猶豫著怎麽切入正題，最後還是柳蓮二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
柳蓮二：「亞希是不是有話想說？」
翻來覆去睡不著，拿出手機問他這幾天是不是很累，結果沒想到收到了秒回。
宮崎亞希：「你怎麽這個點還醒著？」
柳蓮二：「這幾天你給我發消息的時候都是半夜，每次回覆過去都錯開時間。」
柳蓮二：「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能在力所能及範圍內保持聊天時長。」
所以是特地在這個點沒睡等我消息的意思。
再糾結下去影響到世界級比賽選手的健康作息，那我真是罪大惡極。
宮崎亞希：「其實我是想問，你們最近訓練忙嗎？」
宮崎亞希：「也不是很最近，之後會不會也很忙？」
宮崎亞希：「節假日之類的是照常訓練還是會放假？」
柳蓮二：「訓練每天的強度不會有很大變化，聖誕節會有休息時間，可以申請外出。」
.......原來是可以請假的。
柳蓮二：「那麽。」
柳蓮二：「如果亞希也有空的話，要不要一起過聖誕？」
我給他回覆好的準備發出去，看到他接下來的信息。
柳蓮二：「“好的”——我想你會這麽說？」
想到這個人現在可能是半夜一片漆黑裏亮著手機屏幕給我發消息，甚至是一副游刃有餘的表情的樣子，我忍不住想笑。
--
然後到了聖誕節當天。
整整一個多月沒見，在地獄集訓下人都瘦了一圈，明明本來就沒能再瘦的空間了。
我被他的大衣整個包住，一起裹在他懷裏，感覺臉靠著的地方從很硬的骨骼感變得柔軟了，仔細想想那大概是放松狀態下的肌肉。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近距離仰視著和他講話的時候，目光第一時間會落在分明的喉結上，再往上就是嘴唇，講話時呼出的熱氣在低溫下凝成霧。
“你是怎麽發現的？”他問完後，頓了幾秒自己想出了答案：“因為貼近時接觸的部位明顯變化的可能性是85.43%。”
我轉了下頭，臉從側著緊貼到正對著，整個埋進了他胸前的衣服裏：“你是對的。”
話說，果然那個科學常識是對的，人的肌肉在放松的情況下也是軟的......咳咳。
柳蓮二講話時有微妙的幾秒沈默：“......亞希，你現在在想......”
我趕緊打斷他：“等會！等會！別說出來！”
你知我知，能意會就可以了，何必非要和我再確認一遍......明明你說的時候也覺得很尷尬吧？
而且下意識和我自己對比了一下這種事情，哪怕是想了幾秒鐘我也很後悔......性別都不一樣，我的腦子不是被凍傻了吧。
但是他這種不是肌肉型，甚至偏瘦高的都有這麽明顯，那真的壯的體格能多誇張啊......
從我們學校的網球部類比的話，大概是真田弦一郎？
毫無意識已經又一次想偏的我，在被柳蓮二一下往上提起時回過神來。
“嗯、什麽？”我茫然地被他握著腰舉起，察覺到此時我們是面對面的距離。
雖說他偶爾會因為我們之間的身高差做出一些人為拔高我的海拔，然後和我平視的舉動，但更多情況下還是遷就我彎腰為主，更何況是在公眾場合下。
......雖然現在我們在的地方沒什麽人，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柳蓮二平靜地和我對視：“雖然理解亞希會不好意思的心情，但從我對你的了解程度來說，剛才你在想到其他人的胸圍和我作比較的可能性是9......”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不好意思啦！”我趕緊捂住他的嘴：“不會再想了，我們去吃飯吧？好吧？好吧？”
太可怕了，這就是柳仙人的實力嗎。毫無顧忌地能說出讓聽的人感到羞恥的話。
“......”
他把我放了下來。
雖然他沒說話，但我從神情中看到了要我解釋和酌情考慮後續處理兩種意思。
要我怎麽解釋，畢竟我真的想了來著。
“嗯，人之常情......對比只是一種普通的觀察視角......”我硬著頭皮開口。
真的扯不下去了，快結束了這個話題吧真的。
快速觀察下左右都沒什麽人，現在也沒聽到什麽人的說話聲，我趁機快速踮腳碰了下他的下巴。
“去吃飯好嗎？”我心虛地去拉他的手：“你應該也餓了。”
手被反握住，馬上通過接觸的皮膚感知到了另一方略高的體溫。
“......”柳蓮二相當明顯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又語氣溫柔地問：“好的，亞希想吃什麽？”
問是這麽問了，估計一會不用我回答也能自己推測出來，總之上面一個話題結束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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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又一起看了電影，已經過了晚上八點。
我想到他來這邊的山路車程本就耗時久，打算就此結束。
“現在回去應該不會很晚才到吧？”盡管還想再待一會來著，我努力擺出輕松送走他的樣子：“你們的車最晚到什麽時候？”
聖誕禮物柳蓮二送了我一條圍巾，收到之後我馬上戴上了，問問題的時候他正在幫我整理。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亞希還想再去哪裏？前面的廣場有棵很大的聖誕樹，之前不是說想去看看嗎？”
這個之前好像要追溯到夏天的時候了，我當時也只是隨口一說，他居然到現在還記得。
“是有點想，但是太晚會錯過你的班車吧。”
柳蓮二來之前已經告知過我，每天集訓地點都有從山上下去的巴士，所以我想當然地認為是有來回接送的班車服務。
“不會。”他語氣淡然地回答：“U-17沒有門禁，只要趕在明天早上集訓前爬山回去就可以。”
我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爬？”
接下來得到的信息超出了我的預想。
我原以為U-17之所以如此惡名遠揚，是因為它魔鬼的訓練強度和封閉性，沒想到它甚至是把送過去的青少年當特種兵培養的。
“所以，每天早上都有下來的車是因為要把淘汰的人送到敗者區鍛煉？”
“偶爾也有堅持不了而要求直接下山離開的。”
“平時想要離開訓練區，就要自己步行解決？”
大概是看我的表情一副世界毀滅的震驚，他猶豫著想要安慰我：“也沒有你想得那麽誇張，一開始確實有人爬了大半天，熟悉路線之後三個小時內就可以走完全程了。”
我抓住了關鍵信息：“......所以你已經爬過了？”
然後我又聽了一腦子他在國三時初次參加是如何主動棄權成為敗者組之一，然後吊著斷橋索仿佛人猿泰山一樣一群人從山上掉到河邊，最後又徒手攀巖到訓練區的故事。
怎麽說，世界上最震撼人心的森林探險紀錄片也沒有更真實的了。
難怪幸村精市那麽隨便地和我說可以請假外出。
他們不是管理嚴格，是根本放人就不管死活。
我心裏此時想法亂成一團，柳蓮二像完全沒察覺似的繼續問我原來那個問題：“還去看聖誕樹嗎？”
這哪是聖誕樹的問題。
“不行，”我下意識反對，“到那時候就太晚了......不對。”
就算現在讓他回去，不還是一樣要經歷長時間的深山夜爬。
他又問了一遍：“所以決定去看了？”
......好像想到了一個解決方法，但是要我說出來也太挑戰個人勇氣了。
“去吧。”不看白不看，“不過你不可以爬山回去，那樣太危險了。”
怎麽能讓男朋友大冬天深夜裏在深山老林裏一個人爬上去啊，我鼓起勇氣問他。
“要不要去我的酒店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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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約定的地方就是顧及到他的路程耗時，選了最靠近集訓地點的繁華地區，但多少離家裏有點遠了，所以提前預訂了酒店。
重大節日，特別是聖誕節和平安夜的酒店房間早就都被提前預訂，這種時候再找一間有房的現場訂基本就是毫無可能。
好在盡管我的是單人間，但是是大床，睡兩個人也空間充足。
大概表現得過於局促緊張，被捧著臉親了一下安撫。
“別怕，明天一早我就要趕下山的車回去，早點睡覺吧。”
某人語氣聽上去很平靜，耳根居然紅透了。
“我......我沒事。”我裝作鎮定地推他：“你先去洗澡。”
我當然相信他本人毫無別的想法，畢竟是我提的建議，而他什麽也沒帶，換洗的衣服都是在商場臨時買的。
期間柳蓮二主動要求打地鋪或睡沙發，被我駁回。
沙發根本裝不下他的身長，地鋪睡會很冷。我看了下單人沙發：“要不我來睡，你去床上。”
......也被快速否決。
最後兩個人各蓋一張被子躺在了床上。
雖然被說了什麽也不會做，但還是很緊張。
......其實做些什麽我也沒關系的就是了......
這句話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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